。皆我注脚也。況其他乎。道人高仲大。見遠而理明。遂述此。

  募脩天池寺山門疏

  吳門佛國山天池寺。廻峰抱寂。碧水長流。雅稱禪栖。境實希有。紫栢道人。每過而樂之。凡香臺名室。像設所安。幸皆修飾。惟三門凋落。未得英檀。道人聊為倡二十人緣。人乞銀二兩。完茲勝事。況三門譬人面眉宇。而眉宇塵埋。見者曷勿惜哉。萬曆辛卯四月二十八日。紫栢道人題于天池蓮花樓中。

  下邳弔留侯詩後語

  即此觀之。則子房佐漢。非為漢也。志在報韓。報韓克之。此情遂死。吾曹求無上菩提。若情不死。決所欲未遂也。殊不知。欲不可遂。如遂之。長劫淪墜而已。安有出期耶。

  讀靖節桃源記語

  予於虞山之陽長宕湖中。讀陶靖節桃源記。忽覺心曠神怡。乃悟武陵漁人。即洞中人耳。若非洞中人。豈能一見山口。有光便捨舟入口中。坦然直進。了不生心。視身若無有哉。故能窮桃源之趣。而得洞中之實者。脫無漁人之胸次。介然生心。思與洞中人共語。殊可笑也。

  跋王房仲林間錄

  賀知忍。赤肉團上。無位真人。暫時不在。王房仲。以白拈賊手段。盜去此錄。是錄不以古今銓次。三百條白拈家法。覺範老漢於石上林間。積錄成書故名。此中大都。皆古德活句居多。至於宗教典刑。亦燦然在目。昔大慧禪師。每舉師翁。教子作賊之喻。喻參禪者。不以倚靠夤緣。自悟本心。始許渠紹白拈種草。紫栢道人却不然。從教人家男女。會作賊不會作賊。摠與他受個白拈法子。或有旁不禁的出來饒舌。道人緩緩地向道。按牛頭喫草。也不是分外。

  送寶山慶公之姑蘇訪丁南羽序

  昔范陽蒯生。善為長短說。如蜜中邊。聽者皆甜。秦青善悲歌。聲震林木。響過行雲。使薛譚終身不敢言歸。代之五臺山。有仰崕慶公。主寺龍泉時。善說法要。使聽者如童穉得蜜。如孝子依親。悲喜交集戀如也。故一半千日。若彈指頃。龍象雲委。香廚妙供。亦自然充足。豈蒯生秦青。夙承佛記。現比丘身。而說法者乎。唐吳道玄。床李伯時。皆以畵鳴於世。雖風致各臻所妙。然離自心光。皆無所施其巧焉。予以是知二子者。皆以道寓技者也。鄣山丁生。善寫佛菩薩像。生氣意態。使人瞻之。道心開霽。莫知然而稽顙之不暇。豈吳生龍眠。其前身也歟。丁生聞予道慶師之高。方將褁粮問法。慶師聞予道丁生之奇。遂不遠千里。求丁生寫諸祖道影。藏之峨嵋衡嶽。意在慈波慧炬。照潤千古。殊勝事也。余嘉其志。因向所撰疏畀之。并書此。以壯其行。且為請謁丁生之地耳。

  東梵川說

  王維別墅。謂之輞川者。以所標其人也。渠甞曰。一興微塵念。橫有朝露身。如是觀陰界。何方置我人。余每深味斯旨。則不覺身心都遺。所謂卓然而獨存者。譬如微雲散長碧。一輪圓滿。生心即殘矣。余脫白以來。浪跡江海。三十餘年。然于吳中雲間曲阿。乞食禪憩實多。雲間有康孟修氏。獨募輞川之風。亦頗味于無生之學。而曲阿于中甫氏。意況清曠。亦似孟修。孟修別墅。碧溪抱竹。楓樹縈藤。春深花香。空翠交映。有禪思者寓之。則彼皆無生資也。設騷人墨客來遊。則詩思入微。亦皆彼為之梯矣。即中甫靜室亦四圍流水。池沼汪洋。雖花木竹篠。吟風爭暖。不下孟修所居。第曲阿別墅。人多而天少。余虗其心。而公其辭。伯孟修而仲中甫焉。遂名雲間者。謂之東梵川。曲阿者謂之西梵川。或高人勝士。有聞二氏之風而悅之者。能抽思吐奇。藻飾園林。昭廓禪旨。則鄙夫深望也。萬曆二十二年四月初三日達觀可道人。書于東梵川白雲西閣。
  康園幽曠。雖輞川之勝。恐未過也。但時流抱俗懷。近昧天真而譁世態。却謂蕭瑟難禁。似畏久留五茸名州。園去州又不遠。唯孟修能[木*(占@夕)]。卯郎能來。老人能獨樂于二人之表。即花神木客。亦窺老人有無不能也。況其肉食者乎。園兮園兮。去或來兮。來兮未可期。青山白雲。欲何之。年光等石火。世路蟻旋磨。一息喘不繼。子女徒悲呼。九原少相識。未死應慮之。此語。須共徐三同覽。手字付孟修。

  雲間輞川即事兼懷諸法侶

  只因地僻無人到。更為池清有月來。惱殺藤花能抱樹。枝枝都向半天開。
  此篇句放而思遠。寄無情諷有情。即有心會無心。噫當興懷之際。而識境超然。非本色人。顧未易知也。憨憨可禪人。

  祭了然關主文

  夫人所以有生死者。以其執我耳。我相若空。誰嬰生死。故曰。吾有大患。以我有身。無身奚患焉。而身之所成。又以四大攢集。如三十輻為一轂。如此者。生可也死可也。無可也有可也。奚患焉。吾了然師。初以習講為志。故三吳叢席。靡不經歷。既而為法忘軀。傷餓遘疾。自惟軀殼郎當識精昏弱。由是終年閉關。疲以接人。余曾扣關請益。喜其教乘精到。吐語出常。萬曆戊子八月。余挂錫五峯山中。一夕夢雙塔離崩。一倒于南。一倒于北。覺謂二三法侶曰。此何祥耶。